谈球吧体育会停止的表 探索秒表的故事
2023-08-18 23:39:47
谈球吧体育正在拍摄电影《勒芒》 的史蒂夫麦奎因戴着豪雅摩纳哥计时腕表走在法国勒芒24小时拉力赛赛场的维修区，1971年。
1909年，美国军队委托工程师和管理学顾问弗雷德里克泰勒前往位于马萨诸塞州沃特敦的大型武器工厂，提高那里的生产效率。泰勒显然是这个职位的最佳人选。他是第一个以对工作流程进行科学严谨的分析而闻名的人，他的团队曾用计算尺和秒表重组了美国各地的许多生产和铸造工厂。
然而，他在工人中却并不受欢迎。由于泰勒是根据那些最强和最有能力的人可以达到的目标来制订新的工作标准，因此在人们看来，他眼中的人类和机器没有什么区别，他对秒表始终如一的痴迷更加证实了这一印象。他的团队身着整齐的西装，在又热又脏的环境里用秒表计算着正在铲土和搬运的男人们的效率。据泰勒的传记作者罗伯特卡尼格尔所说，秒表由此成为“泰勒主义的象征……对管理者来说，这只是一个工具。对工人来说，这不仅仅是对他们隐私可怕的侵犯，对他们工作生活的压迫和监视，更是对他们尊严的践踏”。
谁都没想到，也就是秒表让整个沃特敦项目的形象受挫：1911年，一位用秒表为工人计时的助手成为整个工厂举行罢工的导火索，并促使一名美国政府代表向泰勒主义发起了谴责，开始了对社会民主这一概念的持久阐述。最终，美国众议院教育和劳工委员会调查了这一纠纷，并传唤泰勒向他们作出解释。当泰勒把不是那么“一流”的工人描述为“会唱歌却不唱歌的鸟儿”时，伍德罗威尔逊政府未来的劳动部长威廉威尔逊被彻底激怒了：“我们面对的不是马，也不是会唱歌的鸟，”威尔逊说，“而是构成社会一部分的人，这个社会的组织结构也是为他们的利益而建立的。”
秒表或计时腕表——一种带有秒表功能的手表——和世界及其人民的宏伟愿景联系在了一起。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自19世纪早期发明以来，这两种精密的钟表制造形式曾经对工作之外的许多方面产生过影响。计时腕表是制表产业的核心支柱之一，复杂的计时功能（包括从计时功能衍生出来的追针和飞返功能）已经成为腕表在显示时间和日期之后最受欢迎的特征。对于数百万买家来说，它不仅提供了工具般精准实用的品质，也是印证他们所购买产品价值的最佳形式。
按理说，智能手机的出现和几十年来不断涌现的新款手表，会让上世纪60年代的计时腕表显得过时，但市场上却出现了被一家专业杂志称为“多年来古董腕表最大的繁荣”的现象。这一现象背后的思考是，60年代的计时腕表有一种理智的、以功能为导向的优雅，这与50年代普遍杂乱无章的设计和70年代过度怪异的造型形成了强烈对比，使它们变得更像是能够在未来带来投资收益的经典之作。类似最初版的豪雅 Autavia 系列腕表的二手价格，甚至已经上涨了近10倍。用时尚领域的现象来做类比，这就像人们刚开始欣赏、收藏七八十年代的运动服装那样。
如今，随着泰格豪雅160周年卡莱拉系列腕表限量版的再度面世，这种复兴潮流达到了某种程度的顶峰。卡莱拉计时腕表堪称20世纪60年代瑞士钟表中最为优雅的一款。为了庆祝豪雅成立160周年（它在1985年被 TAG 集团收购后才改名为泰格豪雅），公司限量发行了几款自1963年以来相继上市的经典腕表的特别纪念版。例如，卡莱拉系列腕表的名字来源于传奇危险的卡莱拉泛美拉力赛，是个性鲜明、做事高调的杰克豪雅在1962年接管公司后设计的第一款腕表。作为一名工业设计师，杰克豪雅深受勒柯布西耶和奥斯卡尼迈耶等著名建筑师的美学影响。他还和别人一起参加过汽车拉力赛，所以知道清晰易读的表面和时标到底有多重要。卡莱拉腕表采用经典的 Valjoux 72 机芯，融入了运动的功能美学和建筑的优雅特性。这在1963年看来都是高度的创新。
“勒柯布西耶、查尔斯埃姆斯、埃罗沙里宁和奥斯卡尼迈耶笔下干净而简单的线条为我们的设计带来影响和灵感。”87岁的杰克在位于瑞士伯尔尼的家中解释道，“在卡莱拉的设计中，我看到了真正的现代性：简洁、实用、易读。你还可以从中体会到赛车的精神和激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纯粹的设计与60年代流行的计时腕表的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者更加华丽和杂乱无章。”
泰格豪雅历史部门的总监凯瑟琳埃伯勒-德沃表示，这一全新的设计更适合上世纪60年代那种更放松、更具实验性的氛围。它所展示的腕表与赛车的明显关系令人兴奋，而且它的优雅造型又使它与西装搭配起来也很好看，“它具有很强的兼容性并且用途多样。你可以戴着它驶上赛道，也可以去参加会议或者欣赏歌剧。它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取得商业上的成功。”19世纪60年代初，爱德华豪雅在瑞士的圣伊米尔创立了自己的制表企业，并在不久之后开始生产带有计时功能的计时工具。人们普遍认为，计时器的发明要归功于法国钟表制造师路易莫伊内。他在1816年发明了一种被称为“三分之一秒计数器”（computer de tierces，尽管这一装置的精度可以达到1 / 60秒）的计时器来测量行星的运动。但实际上，早在路易莫伊内的发明之前，市面上便已经存在有各种各样的秒表，正如技术历史学家大卫鲁尼所指出的，秒表和计时表的发展实际上是源自人类看待世界的方式的变化。
“秒表的出现与18世纪和19世纪初的工业革命以及启蒙运动的出现有趣地保持了同步。精确记录时间长度的能力源于与之相关的科学革命和相关的理念：如果你拥有了测量事物的能力，你就能分析并理解它们。的确，就像人们时常说的那样，计时器改变了我们对时间的看法，它为我们赋予了停止和启动时间的功能。但我认为，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计时器成为以全新方式看待世界这一伟大变革过程中强有力的工具。”
到19世纪中叶，越来越多的计时器进入了市场。这种新形式的计时工具影响了包括工业（令机械设备的运转更为精准以及泰勒主义）、旅行（更精确的旅行时间管理和各种时刻表）、战争（弹道计算）、医药（记录器官的性能、表现）和我们所理解的地球在宇宙中的位置（前面提到的占星计算）在内的很多领域。
计时器也对体育运动产生了巨大影响。第一款具有商用价值的计时器最初是由法国钟表师尼古拉马蒂厄瑞赛克为方便国王路易十八记录赛马在比赛中的表现而设计的，其工作原理是在纸质的圆盘上留下墨水的印记，这也是计时器一词（chronograph）的来源：在希腊语中，“khrnos” 是“时间”的意思，“grpho” 则是“写”的意思。从19世纪中期开始，人们就开始用秒表和计时器为赛跑计时。在1896年的首届雅典奥运会上，美国运动员托马斯伯克以0.2秒的微弱优势获得了100米决赛的冠军，出现这样的结果，原因就是一秒钟可以被分为5份来进行记录了。秒表和计时器在奥运会上的表现大大提升了它们的公众形象，但同样需要注意的是，如此令人激动的成绩却是由裁判用自己的秒表记录的，因此秒表的准确度也各不相同。
国际奥委会意识到，他们需要更加严格的计时设备，并由此呼吁社会各界设计制造一款更精确、更令人瞩目、更适合奥运选手的计时设备。尽管几乎过了20年，这一呼吁才得到了具有实质意义的回应，但豪雅在1916年给出的这一答案绝对令人瞩目：爱德华豪雅和他的儿子查尔斯奥古斯特豪雅组建了一个由数学家和物理学家组成的团队，并最终发明了毫秒计时器（Mikrograph），这是一种可以记录一百分之一秒的秒表。由于人类以前从未测量、记录过百分之一秒的时间，所以爱德华豪雅完全可以同时宣称自己发明了一个新的时间计量单位。有意思的是，正如埃伯勒-德沃所说，“因为没有人可以确定豪雅的百分之一秒真的是百分之一秒还是并不准确，人们还要创造来检验它的计时方法。”
豪雅的创新不止这些。他们的专利还包括第一款可以装在汽车仪表板上的计时器，以及现在的计时腕表制造商仍在使用的摆动齿轮（oscillating pinion），并由此成为第一家将运动计时专业化的公司。在欧米茄于1932年成为奥运会官方计时之前，豪雅的毫秒计时器为1920年、1924年和1928年的奥运会提供了官方计时服务。16年后，手持秒表的裁判便开始让位于电子计时，当选手通过终点线上的光束时，就会触发电子计时装置停止计时。
关于秒表，最根本的问题是：无论它的计时功能多么精确，人类大脑都需要大约十分之一秒的时间来对起跑信号或越线信号作出反应，从而完成启动或停止秒表的动作，由此也存在引发公关灾难的风险。事实上，1960年罗马奥运会的游泳比赛上，就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美国的兰斯拉尔森和澳大利亚的约翰德维特在男子100米自由泳决赛中打成了平手。在紧张的气氛下，六名裁判分成了两个阵营，三名支持拉尔森获胜，另外三名支持德维特。尽管欧米茄的秒表显示，拉森领先0.1秒，但裁判员最终推翻了这一成绩，把金牌颁给了德维特。到了1968年，游泳运动员已经可以自己进行计时了，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完成比赛时敲击下池畔的电子触控板。
用十分之一秒、一百分之一秒甚至千分之一秒来衡量时间的这种能力很神奇，因为恰恰是这种能力，为一些体育运动和运动员的成就提供了存在的可能。在1954年5月，罗杰班尼斯特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在4分钟内跑完一英里（1.6公里）的人。但如果没有用来计时的那枚瑞士产尼罗勒马尼亚（Nero Lemania）秒表记录下他3分59.4秒的成绩，这一纪录也无从被确认。尤塞恩博尔特打破纪录的辉煌，同样也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对时间的精确计量。大卫鲁尼说，电视上显示的时间“成为运动员本人在屏幕上的替身，而作为观众，我们甚至可以比观看运动员的表现更专注地观看时钟上的时间变化”。
这种关系在与豪雅联系最紧密的赛车运动上体现得更为真切。在排位赛上，不同选手的成绩相差通常不到一秒，但却决定了他们在正赛发车区的位置；在维修区，每个环节都要以毫秒来衡量；同样，赛车冲过终点的时间差也要以极短的时间来显示。不可否认，正是从1964年开始普及的电视直播，使得这类高速进行的比赛得以在电视上播出。由于在直播过程中不可能同时覆盖到整个赛道和所有赛车，屏幕上的图像只有依靠屏幕边缘上显示的计时信息的说明才拥有了背景和意义。就像埃伯勒-德沃说的那样，“如果你在电视上观看 F1 大奖赛，就需要依赖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否则，你看到就只是汽车在赛道上奔跑而已。”
豪雅早在1911年就开始为汽车制造计时器。当第一届F1比赛在1950年举办时，豪雅早已在赛车手中备受欢迎。很多参加大奖赛赛事和拉力赛赛事的车手都在汽车仪表盘上使用了它的计时器—如 Monte Carlo 和 Master Time ，而法拉利、莲花、蓝旗亚和其他车队的计时员也会使用豪雅的计时器和秒表来记录各自车手的表现。车手的妻子和女友们在赛道旁用秒表为他们的圈速计时的场面同样并不鲜见。
不得不说，虽然上世纪60年代以前的计时腕表与后来出现的外观更整洁的继承者们相比，确实显得笨拙和凌乱，但一些较老的型号可以被称为真正的经典。豪雅的 Autavia 仪表盘计时器于20世纪30年代推出，清晰易读，最终成为 Autavia 腕表的创作灵感。1952年，百年灵在1940年代的 Chronomat 计时腕表的基础上推出了其历史上最为著名的 Navitimer 。Navitimer 的设计初衷是为了帮助飞行员计算他们的飞行路线，因此看上去既不简单，读数也不清晰，但强调这些偏离了重点，因为在1952年，即使是最大规模的计算机也只能执行非常基本的运算处理功能。为此，百年灵甚至还为 Navitimer 加入了经过改进的带有计算尺功能的表圈和刻度，以使佩戴者能够完成我们现在可能需要计算器来完成的工作。在为飞行员提供足够丰富的信息和功能的同时确保其能够被迅速识别，看上去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百年灵最终还是在这一设计杰作中做到了。飞行员们过去和现在对它的尊敬证明了这款表作为一种实用工具的成功。
豪雅的第一款仪表盘计时器 AUTAVIA 诞生于1933年，其名字是将 “汽车（Automobile）”和“航空（Aviation）”结合的产物。
20世纪60年代初，对新式美国营销艺术颇感兴趣的杰克豪雅意识到，他的家族企业和 F1 可能会通过合作达到互利共赢的目的。“ F1 意味着激动、疯狂和肾上腺素飙升，”他回忆道，“在20世纪60年代早期，赛车运动仍处于起步阶段，这个狂野而迷人的领域与豪雅特立独行的精神恰好完美契合。到了20世纪70年代，赛车手越来越出名，F1 大奖赛也因为电视直播的出现越来越受欢迎。这些英雄们不断地挑战极限，对抗死亡。汽车工业蓬勃发展，赛车也有了长足的进步。”“科技为 F1 赛事提供了很多帮助，但在比赛中，你需要的不只是顶级的赛车，还要掌握时间。没有时间，就没有比赛，”他说。“所以我们的计时系统必须以同样的速度进化。在那时，电子计时设备是一个全新的领域谈球吧体育，它为先进的计时技术打开了大门。在这个领域中，豪雅是无法超越的领先者。”
杰克豪雅利用公司的这一优势，推出了三款计时腕表：先是仪表盘计时器 Autavia 的腕表版本（滚石乐队的主场米克贾格尔在上世纪70年代初是这款表的粉丝），然后是卡莱拉，再后来是方形的摩纳哥。在先后与其他三家手表公司（包括百年灵）合作之后，豪雅又推出了自己生产的首款自动计时机芯，以及采用这一机芯的 Autavia 和卡莱拉的自动上链版本（摩纳哥在发布时便采用了自动机芯，手动上链版本是在20世纪70年代晚些时候上市的）。
在70年代，电视直播为赛车运动带来了来自全球的观众、前所未有的荣耀和媒体关注，而豪雅和 F1 的关系也变得更为密不可分，就像它曾经被缝在赛车手的赛车服上的标志那样。1969年，豪雅成为第一个在 F1 赛车上做广告的与汽车赛事没有直接关系的品牌；著名硬汉影星史蒂夫麦奎因在1971年的著名赛车电影《勒芒》中佩戴的，就是豪雅的摩纳哥腕表；著名 F1 赛车手乔西弗特在年去世之前，不仅时常佩戴 Autavia ，还在围场里向其他赛车手推销这款表。同样是在1971年，豪雅开始直接与法拉利车队合作，为包括马里奥安德烈蒂、杰克埃克斯、尼基劳达、吉尔斯维伦纽夫在内的车手提供手表，并在法拉利工厂的内部赛道上制造专门的计时设备。杰克豪雅至今仍然记得他在监督开发 ACIT（汽车自动识别技术）系统时亲手将无线电信号发射器安装在赛车上的场景。有了发射器，每辆汽车在越过终点线时就可以向接收器发送信号，其原理与今天使用的系统基本相同。
和计时腕表有着密切关系的远不止 F1 赛事。例如，劳力士那款被称为迪通拿的 Cosmograph Daytona 计时腕表就是以美国佛罗里达州的迪通拿国际赛道命名的。劳力士于1962年成为这一赛道的官方计时谈球吧体育。迪通拿赛道是 Dattona 500 比赛的主场，后者是美国全国赛车协会（NASCAR）全年赛季中最负盛名也是最赚钱的汽车赛事。劳力士与这一赛事的联系让这一经典计时腕表世界闻名。
1968年，乔安娜伍德沃德购买了一只迪通拿计时腕表作为礼物送给了丈夫保罗纽曼，并在背面刻了“小心驾驶，我”（Drive carefully. Me）的字样。巧合的是，也就是在伍德沃德将这枚腕表送给他的同一年，纽曼开始投入到赛车运动中，并经常戴着这枚腕表驾车参赛。1979年，他驾驶保时捷935在勒芒24小时拉力赛中名列第二，1985年和1986年，他又在 Dattona 500 比赛中赢得 GT-1 组别的冠军。纽曼的成功和他佩戴劳力士迪通拿的场景无疑是历史上最有效的产品代言之一。也正因为如此，2017年，这枚腕表在纽约菲利普斯拍卖行以1550万美元（算上各种手续费1775.25万美元）拍出，创下了公开流通腕表的最高拍卖纪录。
如果说秒表、计时器和计时技术曾有过一个黄金时代，那就应该是上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在 F1 历史上，1971年蒙扎国际大奖赛无疑是赛车史上车手们到达终点时间最接近的：前五名冲线的车手中，获得第一名的新西兰车手克里斯阿蒙和第五名之间的时间差只有0.061秒。
1969年，当阿波罗13号飞船发生故障时，宇航员们用他们佩戴的欧米茄超霸腕表的计时装置准确控制了推进器的燃烧时间，从而确保他们乘坐的太空舱安全返回地球；三年后，在1972年奥运会上，美国和前苏联的男篮相遇。在最后5秒，计时器的失误让前苏联的篮球队获得了具有争议的胜利；在1974年到1980年期间，一群加拿大银行劫匪因为他们细准的计时被称为“秒表帮”（在突击搜查时，这群劫匪首领的脖子上甚至还挂着一只秒表）。当世界各地的学生为出现在他们廉价数码手表上的计时功能兴奋不已时，这个关于秒表的疯狂故事在媒体上引起了意想不到的轰动。在英国，BBC 广播四台的节目《仅仅一分钟》于1967年开播，BBC 电视一台的体育节目《秒表》于1980年开播。在1971年，甚至还出现了一部值得人们思考的俄罗斯电影《秒表》……
这是巧合吗？在埃伯勒-德沃看来，也许不是。正是体育运动将这种更精准的计时方式介绍给了大众，因为这段时间恰好是电视台开始大规模播出体育赛事的时期。“计时之所以变得如此重要，是因为伴随而来的，是体育运动的职业化进程。电视直播的普及和全球化的进展，为体育运动带来了更多的赞助商和更多的资金。当更多的金钱涌入赛场，当比赛的结果和大笔的金钱建立了联系时，如果真正的赢家得不到承认，后果就变得极其严重。由此，时间变得更为重要。”她指出，豪雅等瑞士手表品牌也因此变成了比赛结果专业、可靠的保护者。
对于杰克豪雅和他的公司来说，这样的黄金时代也见证了一个全新现象的到来：曾经被视为真正的计时工具的机械计时装置逐渐失去了市场。随着价格更便宜的来自日本和美国的石英表对瑞士钟表业的影响越来越严重，1972年，Accusplit 推出了第一款数字秒表。1973年，豪雅开始生产数字石英计时器和腕表，其中一些手表 ——如1977年的六边形 Chronosplit Manhattan ，既新颖又受欢迎。但这远远不够。石英表危机带来的价格压力迫使杰克在1982年出售了他的股票，而这家公司最终在三年后被前卫科技集团（TAG）收购。1999年，路易威登集团（LVMH）收购了泰格豪雅，并于2001年邀请杰克豪雅出任泰格豪雅的名誉主席。
按理说，秒表虽然功能更强，但却不会像计时腕表那样被用作个人风格的表达。但在20世纪80年代早期，秒表却成为纽约年轻嘻哈乐迷的时尚配件，与嘻哈潮流中的运动服、运动鞋和 Kangol 渔夫帽很好地融合在一起。来自著名说唱团体 Public Enemy 的说唱歌手 Flavor Flav 以在脖子上戴钟表而闻名，而最早出现在他脖子上的就是秒表。Flavor Flav 表示，这些挂在他脖子上的钟表“意味着时间是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元素。时间经不起浪费，不仅如此，上帝只给了我们一次生命，我们应该活出每一分钟每一秒钟的价值”。
左：1954年，24岁的医学院学生罗杰班尼斯特以3分59.4秒的成绩成为第一位用时不到4分钟跑完一英里距离的运动员。
右：歌手 FLAVOR FLAV 胸前标志性的钟表的最初版本就是挂在脖子上的一只秒表。
在主持人埃科夫埃顺看来，这种佩戴钟表和秒表的方式代表了对泰勒和他的白人资产阶级使用秒表的方式的颠覆。“掌握自己的时间是黑人流行文化的一个重要主题。在历史上，黑人一直处在经济的劣势，这种劣势会造成一种对时间或日程缺乏控制的感觉。人们对黑人的成见中，懒惰和不可靠是两个主要内容。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准确地衡量你拥有多少时间，就成为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而秒表，就是这种能力的象征。”
鲁尼说，泰勒主义曾经给秒表带来了恶名，“但最近，（研究计时工具的象征主义的人）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改变了。”学者们更感兴趣的是时钟、手表和秒表如何赋予人们更大的控制感。
在这件事上，欧洲白人几乎不可能和美国黑人感同身受，但这种控制感和权力感很有可能就是计时设备的魅力所在。它不会让你跑得更快，但拥有某种在你需要时能计量速度的工具会让你产生一种更接近目标的感觉。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很好，不是吗？这种感觉和你跑步后在运动 App 上看到漂亮的报告的感觉是不是非常相似？
如今，真正高端的计时技术还会引发一些更为深奥的问题，比如谈球吧体育，我们到底能对这个世界有多少了解？以千分之一秒这个单位为例：在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上，美国游泳选手凯莉斯坦塞弗和南希霍格黑德在100米自由泳决赛中以55.92秒并列获胜。但她们却共同决定放弃了以千分之一秒的计时结果来决定最终谁是冠军的申请，最终共享一枚金牌。
“（以千分之一秒为单位的计时结果）不会说明谁真正赢了。它只会告诉我们，也许有人的泳道短了千分之一秒。”霍格黑德后来说道，“百分之一秒是非常短的一段时间，千分之一秒更只是一点点中的一点点。”她可能是对的。一点点中的一点点非常渺小，对它们进行测量最终可能是毫无意义的徒劳行为。不过，卡莱拉和这个系列中的很多经典计时腕表却也在提醒我们，尽管如此，你依然可以在尝试的过程中体会到很多乐趣，而一旦你开始了这种尝试，感觉会更好。